糖瓜瓜

Happiness and Fearless🖤

[Evanstan] 孤苦无名的手指

真的神仙写文啊 大半夜我真的哭唧唧我要看个一百遍

枫糖浆:

很短(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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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ebastian的手指破了,位置不偏不倚,在无名指底端。伤痕蜿蜒像个指环顶在皮肉上,他翻箱倒柜找出一小瓶落灰的酒精。天知道哪位好心人把它和小瓶装的酒摆放在一个柜子里。


他花费了无数根棉签才把不停冒出的血清理干净。对他而言,这本来是个小伤口,晾几天自然痊愈的那种。毕竟之前拍那几部超级英雄片,在地上摸爬滚打,留下的淤青和伤口多的数不胜数,只是把里面藏着的细小砂砾清洗干净就能耗费大半天的时间。


当时好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的,Sebastian总是乐意为自己的事业付出一切。而现在却突然疼起来,酒精擦涂在绽开的肉里时尖锐的刺痛感,沿着神经一路窜到天灵盖,然后在头皮炸开,倒吸一口凉气。


毕竟这是无缘无故的伤口,源于自己的不小心,除了疼痛也没有带来什么实质性的成果,所以总是意外的使人觉得委屈。


  


  


  


   


中午的时候,Sebastian接了个电话,助理提醒他两个小时后有个杂志要拍,并询问什么时候去接他比较合适。


哦杂志。Sebastian才想起来还有这么一回事,便签条显然忘记自己的职能。他一边应着,一边从桌子底下掏出一支马克笔,在便签条上写下这个事项,刚写完时间就又觉得冗余,直接划去了。


助理还在那边絮絮叨叨着纽约各条道路的拥堵情况,像个副业是交通广播的主持人。Sebastian突然没来由地想插一句,说自己手指破了。


“什么?”助理顿了顿,问。


“……没什么。”Sebastian犹豫了一下,还是算了,“十二点半来接我好吗?我想我的午餐要在路上解决了。”


   


  


  


  


下午的杂志是个推不掉的任务,一个单人封。Sebastian到的时候灯光已经架好了,造型师给他递过衣服,看到他的手,大惊小怪地感叹一句:“天哪,这个戒指很好看。”


“谢谢。”Sebastian点头,他特意选了个比较宽的戒指,正好掩盖住无名指的伤口,“需要摘下来吗?”


“不用。”造型师连连摆手,“不用摘下来。这很符合今天的主题。”


拍摄过程枯燥乏味,Sebastian坐在一个高脚凳上,被摄影师摆布,时不时将手抬起来遮住灯光,以制造符合某种美学分割的阴影。灯光烤在身上非常热,就像夏天才会有的热度,当然也不是所有地方的夏天都会有这种烈日。


Sebastian调整了个动作,闪光灯在他眼前炸开。他总是莫名想起红毯上的长枪短炮,以及夏天的亚特兰大。当时的太阳就是这样的,不带阻隔的铺在身上,晃得人睁不开眼,暑气蒸笼造成一片屏障,时常在恍惚中听到导演拿着喇叭指挥着动作。


其实最怕热的也并不是他,而是他的好同事。每次结束戏份,他都能在遮阳棚的电风扇前看到对方。


“嘿Seb,我想你也很需要这个。”男人把手臂从紧绷的制服底下解脱出来,冲他招招手,眼睛里带着微不可察的狡黠,“对吧?”


Sebastian也只是耸耸肩,改变自己去拿冰水的路线,走过去不轻不重地捶一下后背:“你全挡住了,大个子。”


  


  


  


   


“你全挡住了。”摄影师放下相机,友好的提醒Sebastian把手稍微往旁边抬一点,“挪一下,好吗?”


“抱歉。”Sebastian趁换动作,活动了一下酸痛的臂膊关节。


无名指上的戒指是镂空的,光源的热度细细碎碎的从缝隙里钻进去,烤着伤口发痒,他觉得刚刚的动作挣开了正在愈合的皮肉,血又要流出来了。顺着指根流下来,总有种神秘的超现实感。


“笑起来。”摄影师说:“我知道你很酷啦……但这组照片需要笑一下,好吗?”


他的手指隐隐作痛,但毕竟不会干涉到牵扯苹果肌。


  


  


  


   


间隙里助理跑过来跟他确认行程,平板上的备忘录一页又一页滑动,像废纸被不停地丢进纸篓里。


“七月都很忙。”助理也跟着叹了口气,“或许八月你想办一个生日派对吗?可以先把它放进计划表里,以免会有其他行程撞上。”


“不了……我想,暂时先不了。”Sebastian说:“先过了这该死的七月。”


“该死的七月。”助理赞同地点头。


   


   


   


  


伤口还是发炎了,暴露在空气中一整天,又被戒指闷着烤了光,整个边缘都肿了起来,只要伸展一下无名指,就有种火辣的疼痛。Sebastian没有时间处理它,简单涂了层消炎药后就直接登机了。


他坐的夜间航班,从纽约直飞欧洲。七八个小时的里程,到了目的地也只是蒙蒙亮的时候。那里有个电影节,他参演的电影有场点映,还要参与评审。


是一个比较浪漫的故事,看到剧本的时候,Sebastian一度认为自己不适合这种电影。他在里面只是一个配角,起着不轻不重的作用,戏份也不是很多。制片人是他的好兄弟,多半也算友情演出。


为了这个电影,他特意在加勒茨和布加勒斯特逗留了两周。这两个地方是  他的故事线的主要取景地。拍完后他看了一段样片,有种昆德拉的感觉。


“你应该很久没有回来了。”制片人——也就是他的好哥们——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

“严格来讲,我前几年来过一次,也是拍电影。”Sebastian皱皱眉,“——总感觉只有工作才会使我回到这个地方。实在太忙了。”


“确实如此,毕竟距离美国很远。估计你也抽不出那么长时间的飞行时间。”


   


   


  


  


他上次来布加勒斯特的时候,正在痛苦的增肌减重期。


Chris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堆牛奶,见到Sebastian,给他抛了一瓶过去:“ 你应该试下这个,味道很不错。”


Sebastian接过来打量了一眼,看见上面写着的semi-skimmed就不假思索地扔回去。他相信Chris百分之百能接到,他们有这种默契。


“不要那么死板,seb。”Chris把牛奶放到一旁,摊手,“一瓶牛奶而已。”


“不,我宁愿喝蔬菜汁。”虽然事实上Sebastian一想那绿油油的东西,就要吐了。


“好吧,如果你坚持的话。”Chris不以为意,他抓了抓头发,染过后还有些棕的发根暴露在阳光下,有点儿像,怎么说,Sebastian也不知道像什么了。他坚信表述来源于体验,于是他真的去体验了,手指陷入Chris乱翘的头发里,有点像落入了一层羽毛。


Chris也只是笑,蓝眼睛眯起来,扯了扯他的手腕,Sebastian的手落下来,被他牵住了一根手指。


“你的无名指好像很孤单。”Chris用他那波士顿口吻,像在认真描述一件多么值得重视的大事。


Sebastian就任由他那么牵着,太阳烘烤着夏日的布加勒斯特,布景在街头的水果摊也被蒸出了果香。


最后是Chris先松了手,场务催他赶紧去找导演确认分镜,他起身伸了个懒腰,把牛奶放到一旁的小冰箱里。


“我会留到你想喝的那天。”他说,“你不要忘记了。”


   


   


   


   


他到达电影节现场时先去找了剧组团队。


“熟悉的欧洲。”制片人跟他打招呼,“这就像是建立在一切浪漫情节之上的地方。”


点映的时候他第一次以一个观众而非参与者的视角看完了整部影片,这是一部串联起来的故事,他与他的罗马尼亚只是小小的一环。


他在里面有一段无疾而终的爱情,故事的结尾是男人送女人登上了去往奥地利的火车。


火车驶离站台时,他的手里还握着空牛奶瓶。是在便利店买的,他们在便利店外的长椅上进行了最后的一餐。


他的故事结束在牛奶瓶被扔进垃圾箱的画面。“哐当”一声砸到底部。空的是留不住的,牛奶瓶也是一样。


  


   


   


  


“你应该去处理下你的手指。”制片人指了指他的手,“好像很严重。”


伤口使周围皮肤泛着不正常的红,又肿,被遮掩的戒指箍着。


“只是发炎了。”Sebastian瞄了一眼。


  


  


   


  


电影节后是一个晚宴,Sebastian睡眠有点儿不足,提不起精神,只是拿了一杯酒坐在沙发角落,面前是几个果盘,时不时有侍者询问需不需要小蛋糕。


“很无聊,是吧?”


沙发边陷下去一块,Sebastian差点儿要往那边倾倒,连忙撑着扶手坐直。熟悉的香水味和声音已经快成为他的本能反应。


“晚到了几分钟,没在红毯上看见你。”Chris像是表演了多么大的惊喜似的,挑了挑眉。


不过确实也是很大的惊喜,他们已经至少……半年没见过面了。Sebastian知道他一直在专注舞台剧事业,没想到也来了这个电影节。或许是作为嘉宾。


Chris轻车熟路地跟侍者要了两块小蛋糕,上面堆砌着奶油和烂俗的车厘子,他先咬了一口,然后把另一块的奶油抹掉,露出蛋糕底胚,递给Sebastian:“虽然我还是不太赞成你减重,因为你看起来根本并不需要这个。但我想你也不愿意吃下那么多奶油。”


“谢谢。”Sebastian感激地接过蛋糕,刚刚他已经在思考怎么做才不会使抹掉奶油这个行为显得十分尴尬。


手伸出时,戒指一侧蹭到了伤口,钝痛瞬间涌了上来,他轻轻倒吸一口冷气,将蛋糕放到另一只手上。


“你的手指怎么了?”Chris眼尖的看到这个小动作。他总是令人意外地注意到某些细节,有关Sebastian的所有细节。


“没什么。”Sebastian打算轻描淡写的把这事藏下去,于是转了个话题:“这次的电影有比较出彩的吗?我还没怎么看完。”


“我看了你的,拍的很不错,我很想念布加勒斯特。”Chris眉头皱得死紧,“天哪Seb,你的手指是不是受伤了?”还没等Sebastian回答,就起身去找了一名侍者。Sebastian见他在比划着交谈,叹了口气,重新倚回沙发上。


  


  


   


  


他曾经熬夜看过Chris自己的电影,各种意义上,“自己的电影”。Chris为此耗费心血,在纽约的住宅里呆了两周剪辑成片,发送到Sebastian的邮箱里时已经是凌晨一点。于是Sebastian看完了它,这也是决定了之后接下那部看起来不属于他风格的电影的契机。


故事其实并不新鲜,但黑底白字的“a film by chris evans”也足够令人热泪盈眶。


他后来在电影里送女人上了火车,就仿佛当时的小号手送邂逅者去往中央车站一样令人心碎。yesterday once more,不过是时隔多年的场景重现。一个在纽约,一个在布加勒斯特,很巧合。


  


  


  


  


“你的无名指看起来很疼。”Chris回来的时候带着一小卷纱布和药,“它不应该戴这个戒指。”


“错误的时机。”Sebastian自言自语。


Chris正忙于怎么细致的把戒指从他肿起的伤口上脱下来,闻言看了他一眼,“是的,错误的时机。什么时候都可以,但现在不行。”


失去了戒指的掩护,伤口就彻底暴露在了视野中。看起来发炎的比较厉害,围着指根一圈,像是失败的、还没消肿的刺青。


Chris给他消毒,棉签压上去的时候疼痛带来一种麻痹感,反倒没什么感觉了。


“疼吗?”只要棉签一动,Chris就会问一句,“这样会不会好一点儿?”


不疼。老天啊能不能停止你的心理暗示。Sebastian在心里无限翻白眼,他快要被问疼了。


Chris拿出刚刚去跟侍者要的药粉,沾了一点在棉签上,仔仔细细涂抹伤口,药吸收进去的时候有种累加的痛感,慢慢地越积越多,最后整个手掌都在疼。


“这比当时好多了。伤口很干净。你还记得在德国那次吗?你只是帮我挑出里面的碎砂,就用了半个小时。”Chris小心翼翼地给他缠上纱布,一圈围住,用医用胶条封住开口,颇为得意地让Sebastian夸赞自己的成果:“是不是这个戒指好多了。”


纱布裹着伤口,在指根围了一圈,白色的指环。


  


  


  


  


“我看到电影里,你扔了那瓶牛奶。”Chris提及这段情节,闲谈般的语气,“你可能忘记了,那瓶牛奶是当时我邀请你喝的,在布加勒斯特。我是说我们一起来的那次。”


“是吗?”Sebastian垂着眼,轻轻抚着缠上纱布的手指,像在缓解疼痛。他早在拍电影时就想起来了,当时在便利店看到那瓶牛奶还怔了一下,近景里是一种可以被解读为难过的神态,于是这个镜头也就被保留了下来。


“虽然不是我给你的那瓶,”Chris顿了顿,声音立刻替换成刻意的愉悦,“但最终还是喝到了,  对吗?”


Sebastian愣了愣,手上的力气不留神加重了,抵在伤口上,绽开的疼让他懵了一瞬,又很快地拉回清醒的思维。他点了点头,轻轻应了句:“……对。”


就如同无论那瓶牛奶喝没喝完都会拦不住驶向奥地利的火车,纽约即使是极夜也会有昼夜通明的中央车站。故事都会有个结局。


  


  


  


  


Sebastian突然想起遗漏的细节,在布加勒斯特。


他的无名指被Chris牵住又松开。


“你的无名指好像很孤单。”Chris对他说,用他那波士顿口吻,像在认真描述一件多么值得重视的大事。


然后,Chris低下头,吻了一下他的无名指底部。


如同戴上一枚戒指,表情虔诚。


  


  


  


  


  


-FIN


  


包子那部电影以及整个故事都是我编的,不要较真(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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